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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献分享:Inferring multi-scale neural mechanisms with brain network modeling

公众号好久没更新,这个学期三门课,真的把人上傻了。读博第一建议,别上太多课…

今天分享一篇关于用hybrid modeling做fMRI信号拟合的文章。这个文章和我之前的一个想要用模型模拟empirical fMRI signal的想法非常类似,这里做一个中文解读和大家分享一下。 Pasted Graphic

文章标题为inferring multi-scale neural mechanisms with brain network modeling,是2018年发表在eLIFE上文章,作者来自TheVirtualBrain 团队以及Charit ́ e – Universita ̈ tsmedizin Berlin (柏林夏洛特医学院)的Brain Simulation Group。

小总结: 这篇文章算是一篇工程+科学问题并行的文章。论文的前一部分讲的是他们基于Deco et al., 2014 和 Wong, Wang, 2006 的Reduced Wong Wang model,对这个dynamical model的参数项进行了一个修改,从而达到了他们的simulated fMRI 和个体empirical fMRI 有较好的拟合;论文第二部分在讨论他们新的dynamic model成功的帮助我们理解和揭示了大脑中的alpha频率活动和 fMRI信号中的振幅(amplitude)的负相关关系。

具体内容: Introduction

文章的标题起的很大,但是其实他们关注的是一个很具体的问题。计算神经科学家一直期望能用数学模型和统计来reverse engineering (逆向工程)大脑,其中Brain Simulation(脑模拟)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,因为我们可以通过对于模型中的参数来理解大脑工作的潜在的机制。目前Brain Network Model (脑网络模型)被广泛运用在脑模拟研究中。脑网络模型可以被理解为一个dynamical systems (动力学系统),在这个动力学系统中耦合neural mass models,所以我们就可以模拟以时间为尺度的大脑活动。这篇文章的新意就在于,他们对于这个脑网络模型进行了一些修改,引入了EEG data 来驱动neural mass dynamics。具体的方法我们会在Method部分介绍。这个引入的eeg data 被当作是一个excitatory synaptic input currents (EPSC,兴奋突触电流)的一个估计。这个脑网络模型被他们称为“hybrid model”,其中三个重要的成分是:1. Structural connectivity data; 2. Neural mass model; 3. EEG data。在TheVirtualBrain (虚拟脑)平台使用的脑网络模型中,一般只会使用前两个成分,所以这篇文章其实是在TheVirtualBrain基础上的一个创新。脑网络模型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去揭示神经元群的网络交互,以及这种交互是怎么作为神经机制,去解释一些神经科学实验中的经典现象。

利用这个新的 hybrid model,篇文章讨论了一个在神经科学中的经典科学问题:神经活动中的alpha 波和neural firing rate(神经放电率)的inverse relationship (反相关)。在先前猴子和老鼠的实验中,研究者发现neuron firing (神经元放电)和alpha波的相位存在一种反相关的关系,这种反相关不仅仅存在于短时的神经元放电,在更长时间尺度中的人类fMRI实验也存在。但是目前对于这个现象一直缺乏机制上的解释。通过利用这个hybrid model,研究者可以尝试在多个时间尺度上回答这个问题(其实就是长和短,快和慢)。

总结一下,这个文章的思路其实是尝试回答三个问题: 0. 加入EEG data是怎么去驱动个体层面fMRI signal的拟合? 0. EEG data里的alpha波是怎么去影响fMRI oscillation(震荡)的? 0. 更进一步,alpha波的这种inhibitory effect (抑制效应)是怎么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影响fMRI 震荡的?

可以说是环环相扣,最后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
Method 文章的总体框架如图1所示:研究者用了diffusion MRI 作为模型的long-range coupling 参数(用来描述脑区间的耦合),然后T1 MRI作为parcellation template(脑区分割),EEG作为模型的EPSC参数。脑网络模型的的输出是excitatory synaptic activity(兴奋突触活动),然后再借用Balloon-Windkessel hemodynamic model,可以将神经元群层面的活动转换为fMRI signal,我们称之为simulated fMRI。然后empirical fMRI和simulated fMRI做相关来进行fine-tuning,我们就能得到最终最优的模型。 Pasted Graphic 2

图1. 计算框架。

这里值得一提的还有他们对于脑网络模型的修改。在原始的模型中 $w_{BG}^{(E, I)} I_{BG}$ 项的参数原本只是比较传统的 $I_{external}$,不过他们把这一项替换成了EEG data。相比较原始模型,他们还去除了$J_{NMDA}$项(local feedback inhibitory weight)。这里我就不过多展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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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2. 文章中的hybrid mode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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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3. 我对文章中数学的一些标注,方便大家理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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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4. 原始模型(from Deco et al., 2014)

这里我就不过多展开数学的细节了,我也附上了模型中参数解释的截图。感兴趣的朋友们欢迎留言讨论。

Results 最后来说一下结果。文章的结果还是很有意思的,我尽量用精简的语言介绍一下。在图五中,从左到右代表的是不同的实验研究中发现的alpha波与神经元活动的负相关现象。第一行是这个研究中他们复现的结果,第二行是之前别的研究者的实验结果。他们发现,hybrid model很好的复现了实验中的结果。这个部分的结果可以说吗他们的模型是有效的。 Pasted Graphic 3

图5. upper row由是hybrid model计算从而复现的结果。lower row是之前的研究中发现的现象。我们可以看到,hybrid model非常好的复现了之前文章中在实验里发现的结果。a, alpha波的相位和神经元激活的反相关;b, alpha波和EPSC是正相关和IPSC(抑制突触电流)是负相关关系;c, alpha波增强,神经元放电率降低;d, alpha波能量和fMRI信号也呈现负相关关系;e, fMRI的能量频谱分布呈现一个scale free的趋势。

图6图7还是在说明hybrid model的有效性。在和各个脑区以及平均time series做了相关之后,他们发现hybrid model的拟合和empirical fMRI是最好的。这里值得注意的是,alpha-regressor指的是用传统的hemodynamic response function去卷积EEG data得到的time series;permutations是指把EEG信号打乱放入模型中,但是其他不变;noise model指的就是比较传统的脑网络模型做法,通过噪声来驱动。后面的三个模型都是这篇文章的control models,用来和他们的hybrid model做比较。 Pasted Graphic 4

图6. 最上面是20mins的fMRI信号和4个不同模型的比较;中间是在不同的脑区做静态的时间序列的相关;最后一行是加时间窗来算相关。 Pasted Graphic 5

图7. 做functional connectivity(功能连接)的相关。

总结一下, 上面的4个结果图都还是在说明在工程上为什么这个模型非常优秀。接下来的三张图将要具体说明alpha波和神经元活动反相关的具体机制探究。

在图8中,他们具体介绍了一下注入EEG活动到模型中是怎么影响突触活动的。首先如果你还记得method部分的数学模型,你可以知道,这个中间黑色的source activity就是EEG活动;绿色的线是long-range input,是模型中global coupling(全局耦合)的参数影响生成的活动。红色是EPSC,然后蓝色是IPSC。我们可以看到注入的EEG在模型中其实就是直接被当成了EPSC,很自然的IPSC就变成了和alpha波成anti-phase(负相位)了。因为就像油门和刹车一样,不可能神经元一直在踩油门。IPSC的抑制作用就是通过和EPSC反相位来实现。 具体来解释一下这个过程:EPSC会在一开始主导inhibitory firing rate和synaptic gating的趋势,但是因为这里存在一个feedback inhibition loop(反溃抑制环路),所以EPSC越强,IPSC也越强,所以IPSC会呈现完全的反相位。但是,如果我们仔细看IPSC的振幅,我们会发现IPSC其实是比EPSC大得多的,所以会出现一个现象就是synaptic firing rate最终的形状是IPSC的形状。这个效应在以往的实验中也得到了证实。 Pasted Graphic 6

图8. 在神经元活动的层面,alpha波是如何影响EPSC和IPSC的。

在长时间尺度,比如fMRI上,alpha波又是怎么影响fMRI 震荡的呢?图9的a这里他们做了类似的in-silicon的实验,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吧EEG alpha波替代位了人工生成的,稳定10hz的alpha波,他们发现了与之前相似的效应:fMRI signal呈现了反相关的趋势;在b的实验中,他们把人工生成的alpha波换成了更复杂的情况:在一开始的时候alpha信号是slow component(因为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完成一个cycle),然后切换到fast comonent(oscillation更频繁)。他们发现在fMRI的振幅上,当alpha是slow component的时候,fMRI的振幅比在fast component的时候要高,这个也非常符合反相关的现象。 Pasted Graphic 7

图9. 人工模拟的alpha波对fMRI signal的影响

文章的最后,他们还讨论了long-range input对于alpha波对fMRI信号的影响。他们发现,如果去除模型中long-range input,fMRI的振幅将不再有区别。这个直接说明了long-range input对于alpha波的影响。这里潜在的机制是,因为long-range 激活有着更慢的decay rate(衰减率),所以long-range的兴奋能让slow component的活动有更长的时间去积累兴奋信号,然后产生更强的oscillation;相反,fast component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积累,所以导致振幅低于slow component时候的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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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0. long-range input对于fMRI oscillation的影响

文章中还讨论了power law distribution在fMRI和频率之间的关系,但是我觉得这里的结果可能有误,因为他们并没有用loglog plot来展示结果,所以可能最终的趋势并不是power law。这个也是这个研究的一个小问题所在。

Comments:

总而言之,这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,文章的逻辑很清晰,对于工程和科学问题的回答都非常好。他们的hybrid模型很好的回答了alpha波和神经元活动负相关的问题,诠释的也很清晰。我之前在工程方面有和这篇文章类似的想法,比如对脑网络模型的来进行gradient descent来算出最优的参数,让我可以尽可能的拟合empirical fMRI。这个模型差不多用了不同的方法回答了这个问题。文章也让我们了解了更多关于fMRI和EEG之间的关系。希望这篇文章的解读对大家理解这个模型有帮助~

03.15.2023

Yile